第102章 合作初定

        智者说话,点到即止。张一鸣不再问期铜的事情,他知道即使问了,郝云天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剩下的事情需要张一鸣自己判断和抉择。

        “小晴为什么不给您打电话呢?”

        张一鸣问到。这丫头也忒不懂事,郝云天最疼爱的就是她了。

        郝云天看张一鸣一眼,有一点不满,不过是父子间的那种情绪,“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原来诗思那丫头跟你在一起,因此我不准郝晴再瞎掺乎,结果诗思一走,你也走了。郝晴觉得自己都还没有努力争取过就输了,这完全是因为我阻拦的结果,她在怪我。”

        听了这话,张一鸣感到十分过意不去,讷讷地不知说什么好。

        郝云天见状又说到:“你也不用这样,郝晴她是不懂事,我又不会怪你。你们这些小儿女的事情,我以后也不想管了,时间久了,郝晴自然会好的。现在在美国,她的哥哥姐姐都在那边,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还是怪我不好。”

        张一鸣垂下眼,“我当时的状态,已经丧失了判断力,没有处理好自己身边的事情。”

        “知道就好。郝晴的事情我不怪你,但是对你那种状态我是很不满意的。以后千万不能再这样,你不会总有那么好的机会,每次都能这么快翻身的。”

        郝云天面容严肃,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

        两人都已经吃完了午餐,郝云天下午还有会,不能久留。

        他问张一鸣何时回北京,张一鸣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准备下午就走。

        于是两人一同离开,就在千代门口分了手。

        郝云天离开之后,张一鸣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机场而去。

        行出不远,天空便下起了雨,没几分钟即成倾盆之势。

        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噼里啪啦的,让人有点心烦。

        张一鸣无聊地望着窗外,见到在道路中间的安全岛上,一对情侣紧紧拥抱在一起,伫立在一棵棕榈树旁,根本不理会周围的一切。

        两人没有打伞,浑身早已被雨水浇透,女孩浅色的衬衫被雨水打湿后,可以清楚地看见肩背上印出的粉红色的胸罩吊带及后围,让人有一点浮想。

        真是浪漫,这种事情郝晴最是爱做,张一鸣不禁心想,如果当初走上了郝云天安排的道路,没准在今天这样的时候,郝晴会拉着他来淋雨。

        不知道美国此刻是否也下着雨呢?

        郝晴又是否已经依偎在另一个人的怀里,感受着也许是从深圳飘洋过海到达美国的云彩所带来的浪漫的雨珠?

        这个让郝晴依偎的人又会是谁?

        白皮肤、高鼻梁、goldenhairandblueeyes?

        FUCK!

        张一鸣无法再想下去。

        妈的,造成这一切的那个该死的倪诗思现在又在哪里?

        就在张一鸣胡思乱想的时候,路边公共汽车亭下一个女子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

        张一鸣赶紧转过身去,从车的后窗回看。

        大雨让车窗的能见度降低很多,张一鸣已经没法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只有那盘在头上的发式表明那是一个少妇。

        张一鸣曾经很喜欢看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就是因为某一位女播音员那盘得极具韵味的发髻。

        刚才这一晃而过的,当然不是那女播音员,但却是张一鸣曾经多么熟悉的一张面孔——那是他在安泰证券时候的助理许灵。

        当年那有着美丽发髻的中央台女播音员已经不再盘发,却又是谁将总爱一路小跑的可爱的小姑娘许灵那曾经飘逸的青丝盘上了脑后?

        出租车早已远远地将许灵的身影扔在后面,很快就再也看不见,但她盘起的秀发却刻进了张一鸣的脑海,与张一鸣记忆深处中的另一幅图景重叠在一起,那是在张一鸣离开安泰的时候,许灵躲在一边悄悄留下的泪水。

        张一鸣突然发现,自己毫无留念地远离,错过的又岂止是郝晴一个?

        但是,如果不曾离开,又何来乐乐诸女?

        人生的每一步,得失错漏,判断起来,好难!

        瞬息百年,唯有珍惜,唯有珍惜啊!

        2回到北京,钟晨已经完成了出售度假山庄的协议文本,张一鸣一回到公司,钟晨第一时间把协议送了过来给他审阅。

        张一鸣阅读协议的时候,钟晨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办公桌旁,等待他看完后的意见和指示,以便马上修改。

        张一鸣看完最后一个字,觉得十分完善周密,心里非常满意。

        他抬起头来,入眼的是钟晨一脸的平静,没有一丝忐忑或惴惴不安的神情。

        张一鸣心中暗暗觉得十分纳闷,钟晨哪来的这种气定神闲的功夫?

        张一鸣自己也是从普通职员做起来的,虽然他对自己的能力从来都是充分自信,但是最初给领导当面汇报工作的时候,还是难免紧张,害怕有什么错漏。

        可张一鸣从来没有感觉钟晨在自己面前紧张过,如果说这是她一直对自己的工作非常自信,毋宁说她似乎没把自己当一个下属。

        “你好像一点不紧张?”

        张一鸣忍不住说了一句。

        “紧张?您什么意思?”

        钟晨看上去是真没懂。

        “哈,也没什么意思,我随便说说。”

        张一鸣忽然又不想谈这个问题了,“协议写得很好,我没有意见。你再给何总看看,他没意见的话就定下来了。”

        “好。”

        钟晨从张一鸣手里接过协议,往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回身问到:“张总,我为什么该紧张呢?”

        张一鸣一愣,一时还真无法回答钟晨,想了一下,才笑道:“其实我是很佩服你,我以前给上级汇报工作都特紧张,所以我以为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应该怕领导。现在我当了领导,你要是紧张一点,我会觉得比较有面子。”

        钟晨也浅笑了一下,似乎知道张一鸣所说不全是真话,但也见招拆招地道:“您这么随和宽容,我紧张不起来。哪次您罚我一下,没准我以后就怕您了。”

        “那好,你可以先故意把工作做得差一点,给我个罚你的借口。”

        说来说去,变成了两个人之间变相地互相吹捧,所幸钟晨一向废话不多,没有再接着张一鸣的话吹下去,不然的话,只怕最后两人都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微微一笑之后,钟晨走出了张一鸣的办公室。

        3几天后,乐乐从广州传来消息,桃李餐饮娱乐(广州)有限公司已经注册完毕。

        由于马上要到国庆节长假,张一鸣不想耽误,于是立刻飞赴广州,和胡炳松商谈细节问题。

        在方、胡那边,方正辉已经表示,度假山庄地处广州,因此这次合作他主要是出资,具体的事务由胡炳松处理即可。

        这几天,张一鸣心里始终还惦记着郝云天所说的期铜的事情,并且每天抽空留意了伦敦、和上海期交所期铜的价格走势。

        由于通讯技术以及电子银行的发达,现代金融衍生品的交易及价格早已经是全球联动,不可能有某一片净土。

        我国由于资本管制,国际热钱虽然不能直接方便自由地进出中国,但是作为同样的金属品种,上海期交所沪铜的价格同样受到世界价格的密切影响,不可能走出独立的行情。

        这些日子以来,包括上海在内的期铜价格一直坚挺。

        这些情况使得张一鸣希望家纺出售度假山庄的交易能够尽快完成,手里握有四亿现金,将极大地有利于他下一步的打算。

        乐乐还住在上次住过的羊城大饭店,与乐乐见面之后,张一鸣连亲热都来不及,立刻打电话约了胡炳松。

        胡炳松也很爽快,充分展现出其生意人的一面,接到张一鸣的电话之后,也没有什么虚礼,立刻赶到了羊城大饭店。

        为保密起见,张一鸣建议就在饭店的房间里面谈。

        4张一鸣让乐乐到楼下去了,房间里就他一个人。

        胡炳松到达之后,没有虚与客套,两人简单地一握手,刚一坐下,张一鸣开门见山地说到:“胡总,我们这次的合作,家纺出售度假山庄的协议我已经拟好,待会你可以看看,一些细节可以再谈,我相信这一块没什么问题。”

        “是。”

        胡炳松点头表示认可。

        “主要是我们买下度假山庄之后,在娱乐城经营方面的合作,这个得好好谈谈。”

        张一鸣看着胡炳松,等待他的反应。胡炳松未露喜忧,说到:“我听听你的意思。”

        “好。”

        张一鸣于是接着说下去,“首先,我在广州已经注册了一家公司,我只能以这家公司出面跟你们合作。包括从你们那里借款。”

        正如跟林淑贞谈话中张一鸣所说,如果胡炳松他们有别的目的,这一点必遭致胡炳松的反对。

        张一鸣先提出这一点,一为试探,二则这是张一鸣合作的基础,如果这一点谈不拢,他将考虑不再合作,避免以后大家反目成仇。

        事实上,张一鸣这第一点提出来之后,胡炳松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问到:“为什么要这样?”

        张一鸣早想好了解释的理由,“我的名字不能出现在收购方的名单上,我不想让外界认为这是一场为增加家纺利润而进行的虚假交易。广州这家公司的股东是北京的一家公司,北京那家公司的股东中才有我的名字。这个控制链很长,比较隐蔽。”

        胡炳松点点头,“没问题,你用什么方式参与无所谓,重要的是你能够在今后的经营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张一鸣知道胡炳松所说的重要作用是指什么。“你放心,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胡炳松笑起来,“那就好。”

        “不过。”

        张一鸣接着道:“关于经营,我还有几点要求。第一,不能沾毒;第二,对客人实行会员制,某些项目只对会员开放。而且,会员的门槛不能太低。这两点一定要做到,怎么样?”

        从胡炳松的反应来看,这两点都不是什么不可答应的,不过胡炳松还是没有一口应承下来,而是问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张一鸣心中自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他没有对胡炳松解释,而是编了一个让他更加容易接受,也不得不接受的理由,“说实话,胡总,我做事是比较小心的,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随便答应,答应了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今天跟你面谈之前,我已经跟我在上面的关系见过面,刚才这两点,是她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说,政府部门的容忍也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之内,她会尽量给我们提供方便,超过了底线,谁也保不了我们。胡总,我们赚钱,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不然这钱赚了有什么用?而且,据我看,你的生意也不是跟毒品有染的吧?”

        “哪里哪里。”

        胡炳松对张一鸣的话连忙否认,“我和方兄从来都没沾过毒品。”

        说到这里胡炳松爽快地笑起来,“张总,既然我们马上要成为合作者,我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们看中的是鹏城俱乐部停业后赌场这一块,以前整个广深一线,赌业的利润90%都被鹏城俱乐部赚到了。这一块很肥的。方总,我听你这意思,我们肯定可以做这一块?”

        张一鸣也笑起来,信心十足地说:“没问题。而且,你要想做一做带颜色的生意,也是没问题的。”

        “哎,那些小姐们其实给我们赚不了多少钱,不过她们可以完善我们的服务,从侧面提高赌业的利润。”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

        张一鸣问。

        “好,定了。”

        张一鸣也松了一口气,现在箭已在弦上,再也不要想什么,往前走吧。